一阵疲惫上头,他懒懒地靠了在门边的柱子上,是一条回廊,廊边上是椅子,他顺势坐了。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女子。她一手端着木盆,看来是来这里晾晒东西的。
“你又是谁?”他轻轻地问道,声线沙哑,却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画扇一愣,也没仔细想,便脱口而出:“我是皇后宫里的粗使丫鬟,你是什么人?”这男子,看起来并不像太监。只是宫里除了皇帝,还能有第二个男人的吗?可,大玥朝的皇帝她认得,化作了灰她都认得,不是眼前的这名男子。
连煜华一愣。
原来是那个女人宫里的人。想来是陪嫁来的丫鬟吧?大玥朝宫规甚严,是不会允许一个老是拿纱巾遮着脸的女子进宫的。可若是皇后的陪嫁,按理该是皇后的心腹才是,怎么会落得大冷夜里在这晾衣如此悲惨的境地?
心思回转,仿若有一道光闪过,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移开了目光。月华下,小小的院子因了满院的衣物而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试图去忽略这些衣物,试图去回想当年母后住在这里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深宫寂寞,她定然是很寂寞的吧?父皇除去那一次,便再也没有临幸过她,她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主子,高不成低不就,她忍受着上头人的冷眼和下人的讥讽,一个个的夜晚,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必定是辗转反侧不能眠,或许心中还担忧着他这个不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