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山一般地压着她!耳边的雷声轰轰地响着!
陈德隆又继续在她的胸前加擂了几下!
她躺着,躺着……五分钟,十分钟。不,也许更久一点。她终于苏醒了来。她的身子像置放在烈火中燃烧般地疼痛!她的脑袋,像炸裂般地昏沉起来!一股湿湿的膏糊般的流汁,渐渐地凝固着她那青肿了的头颅。
仿佛,她还能听得清楚:堂屋中满是嘈杂的人声。丈夫是怎样地和会中的人吵骂着,又怎样地和人家打了起来,她不能看。她的身子,不知道被什么人抬起来,放置在一块冰凉的木板上。随后又轻轻地摇摆着,走着……一直到荒原中好远好远了,丈夫那疯狂得发哑的、不断和人家的争闹,还可以清晰地传到那伤坏的梅春姐的耳中。
“……我要到区中去告你们!我要到总会中去告你们!你们将她抬走……我操你们的八百代……”
五
区中的正会长,是一个十分壮健而和蔼的人。他有两只炯炯有光的眼,和一双高高的颧骨。他说起话来,声音响亮。一副非常亲切的笑容,挂在他的那宽厚的嘴唇上。
“你到底要怎样呢?”他说,一面用手拍拍那愤慨得像疯牛一般的陈德隆,“现在,关于你老婆的事情,我们是不能管的,你要找回她,我就带你到她们的会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