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对那女子说,你不想要的,无非是爱和恨。恨,这东西肮脏,不值得留存,但爱终究是可贵的,他想要把这份爱存在病人的脑里面。
“然后钟表匠又问那垂死的病人,是否愿意在脑中多存一份爱。
“病人已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于是钟表匠又继续问那女子,没有了爱与恨,人与机械也就差不多了——你还要变成机械吗?
“那女子毫不犹豫,说了声是。她说自己曾拥有世间的一切,但仍觉得索然无味。她赌上一切,来追寻不一样的生活,可经历的这些美好与痛苦,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现在,她想要成为世界的旁观者,不愿再参与其中。”
穆嫣然颔首道:“这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此人颇有气魄,确实与常人不同。”又看向林衍,“你看,她抛弃了恨,所以不是情杀。”
林衍道:“她在说谎。”
穆嫣然笑了笑,又对女猎手道:“你不要理会这小肚鸡肠的男人。如今看来,这钟表匠是成功了?”
女猎手道:“自然是成功了。只是他取脑之时,为了丢弃爱恨,扰乱了那女子的记忆,所以在我心里,总觉得自己是机械人。”
穆嫣然垂眸道:“爱恨没有了,自我也就消亡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