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波亚兹的文学史观与传统比的确带有许多显著的特征。第一是这种文学史观带有活跃的动态性:不仅创作过程被放在“源”与“流”的文学史语境下加以考察,而且,以往多少被人们当作固定不变的作家个人(个性),也被还原为动态的和发展的过程中来。仅此两点,便足以见出它与传统文学史观有着本质的不同。这里已经隐隐然有把作家和作品进行纵、横向比较的意思在里面了。试看:
“把文学作品或作家孤立起来,我们就无法深入洞悉作家的个性。作家的个性不是一种静态的系统,文学个性和个性在其中活动的文学时代一样是动态的。”[84]“讨论创造者的个人心理学并将其看作是现象的独特性,并将这种独特性当作现象演变的意义所在——这犹如在确定俄国革命的起源和意义时说什么俄国革命是由于斗争双方领袖的个人特点而导致发生的一样幼稚。”[85]
“季杰洛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作家和真人对上号呢?在莱辛和阿达丽娅、在莫里哀和答尔丢夫之间究竟能有什么共同之处呢?”而他关于戏剧作家所说的话,用来针对所有作家都完全是合适的。主要特征不在于对对象的选择,而在于手法:“在于究竟怎样以及从那个角度观看事物因而什么看不见什么寻找不到,什么是别人所无从察觉到的一样。关于歌手的特点我们可以根据其歌唱的歌词加以判断……难道说巴丘什科夫真的就是诗中描写的那种人吗?他身上绝对没有丝毫淫欲的特点。”[86]作家的人格并不等于其文体风格。正如钱钟书所言:“热中人做冰雪语”——文风与人格决不可等同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