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穿着小拖鞋,悄悄地溜下楼来迎接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伏在我肩膀上哭着,说我刚才太狠心了,她也太淘气了;我相信,我也说了类似的话;于是我们言归于好了,并且一致同意,我们的这次小口角,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即便活到一百岁,也决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在家务问题上,我们受的第二种罪,是仆人的折磨。玛丽·安的表兄开了小差,躲进我们的煤窖,让一队全副武装的队友给搜出来了;他们给他戴上手铐,然后列队从我们的房前花园带走了,这使我们大吃一惊,也让我们的房前花园蒙受了耻辱。这件事使我鼓足了勇气,决定辞退玛丽·安;她拿了工钱,乖乖地走了,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们的茶匙不见了,她还擅自以我的名义,向一些店铺借了几小笔钱。在这以后,我们临时请了基杰布里太太——我相信,她是肯提希镇上最老的居民了,一直给人家做打杂女工,可是由于年老体衰,对于她专长的这一行,已经力不从心了。没过多久,我们又找了另一位宝贝;她倒是妇女中少有的挺和气的人,可是,她拿着盘碟上下厨房的台阶时,老是要栽个跟头,端着茶具进小客厅时,就像进澡盆似的,几乎一头就扎了进来。这个倒霉女人所造成的损坏,使我们不得不把她解雇。在她走后,来的是一大串不中用的人(其间,基杰布里太太又来做过几次临时的替补工);最后收尾的是个年轻女工,外表颇为斯文,可是竟戴了朵拉的帽子,去赶格林尼治的定期集市。她走了之后,除了千篇一律的失败之外,别的我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