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也脱掉了袜子,把它们叠起来装在口袋里,帆布鞋用鞋带拴连着搭在肩头,从一些被海浪漂来停留在乱石中的破烂物件中拾起一根尖头的被盐水浸透的木棍,然后光着脚向防波堤的坡下走去。
沙滩上有一条很长的小河,他慢慢蹚着河水前进,河水里漂着无尽无休的水草使他颇为惊诧。宝蓝色、黑色、褐色和橄榄色的海草一直不停地在那河水下面移动着,来回摇晃,不停地打着圈。那小河里的水由于充满各种水草的颜色显得很深,并清晰地照出了在天空飘过的云彩。云彩一声不响地在他头顶上飘过,那墨角藻也一声不响从他的脚下漂走,灰暗而温暖的空气是那样的宁静,一个新的充满野性的生命开始在他的血管里吟唱了。
他的童年时期现在哪里去了?那极力逃避自己的命运的他的灵魂现在又到哪里去了?难道她是独自去忍受她的创伤给她带来的羞辱,或者穿着她的已褪色的尸衣,戴着用手一碰就会凋落的花环在她自己的简陋的与世隔绝的小天地中独自称王去了?再或者他自己到底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