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这个地区的中心嘛。”
老傅连忙推开门,进来的是他的同龄人,两位从前同他一块睡在桥底下的牌友。他们站在屋当中不肯坐下。
老傅问他们过得如何。
“我们不谈这种事。”其中一位老袁说道。
另一位老葵的目光则总在行军床下面扫来扫去。
“有事找我吗?”老傅又说。
“没有。”老葵眨着眼说。
老傅对这两个人的傲慢很生气,就不再理他俩,拿出鞋来修。
站了一会儿,老葵说要走了,因为房里的东西让他产生出不好的记忆。
“走吧走吧。”老傅说。
这时老袁就笑起来,对老葵说:
“这个人总是这样,事情还没发生,他就将方方面面的利害关系考虑过了。”
“是啊,他有点庸俗。所以他才那么快就出狱了。”
外面又有人讲话,这两个人触了电似的,推开门就冲出去。老傅跟到外面,看见了老传达的背影。他们三人往公馆那边去了。老傅于沉思中记起了街道清扫工小薇。他想,这一阵公馆受到空前的关注,自己也连带着被关注了。公馆不知是怎样牵扯着这些人的生活的。
“傅师傅啊,你怎么不跟了他们去呢?”有人嘲弄地对他说。
居然是那久违了的水工爬上来了。
老傅有点慌,抓着水工的手臂左看右看,问他这些年上哪儿去了。
“我哪儿都没去,一直在这里。只不过我现在改为夜里工作了。我专门去那些不住人的房子接水管。比如这栋公馆里的那些空房间,这几年水管老是坏,我没少去。清扫工搬离时搞破坏,弄得满屋子全是水,把我害苦了……你不跟了他们去,是不是对公馆这种地方失去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