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上软帽,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出门走进小巷子。乔琪放学回来经常走这条小巷子,她平常也是走这条小巷子去接孩子回来。那天是5月1日,放半天假。树正在长出新叶,天气明媚;孩子朝她跑过来,健康红润,唱着歌,课本用带子捆好背在身上。孩子就在前面。她双臂搂住他。不,不可能,他们不能拆开。“怎么回事,妈妈?”孩子说,“你脸色非常苍白。”
“没事,孩子。”她说着弯腰吻着他。
那天晚上,阿米丽亚叫孩子念塞缪尔[1]的故事给她听,念塞缪尔的母亲给他断了奶之后,怎么抱着他到祭司埃利那儿,把他献给主。孩子念了汉娜唱的感恩歌,歌词说:“定贫富者何人也?定贵贱者何人也?上帝可救贫者于贱土;全凭自身无人可为强者。”然后他念塞缪尔的母亲怎么给他做了一件小外套,每年她来献祭的时候,把外套带给儿子。然后,乔琪的母亲亲切朴素地给孩子讲解这个动人的故事。汉娜虽然那么爱儿子,但由于她发过誓,把他交了出去。她在遥远的家里,坐着给他缝小外套,一定时刻在惦记着他。阿米丽亚相信,塞缪尔从来没忘记母亲;她看儿子的时间到来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她该多么快乐,儿子变得多么善良、聪明。阿米丽亚进行这番教导的时候声音轻柔庄严,没有流泪,但讲到母子重逢的时候,她的话突然中断了,她再也控制不住温柔的感情,把儿子抱在怀里,双手摇着他,默默无言地低头望着他,流了许多圣洁伤心的泪。